咖啡店店员半月给备考学生留靠窗座位续热水，学生考上名校后：“我给你投资开分店，你当店长”
“我给你投资开分店，你当店长。”
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平静。
他站在“Nook 咖啡”油腻的吧台前，对面前穿着发黄围裙的店员乔茵，说出了这句话。
乔茵的手僵住了。
她正徒劳地擦拭着咖啡机上顽固的污渍，那台老旧的机器发出刺耳的哮鸣，和店里廉价音箱播放的爵士乐混杂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咖啡豆味和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陆……陆先生？”乔茵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眼前的男人，和她记忆中那个穿着旧卫衣、脸色苍白的备考学生，判若两人。
“你没听错。”陆泽，或者说，现在的陆先生，往前递过一张名片，“我考察了很久。你适合做这个。”
乔茵没有去接那张名片。
她的目光越过陆泽的肩膀，看到了那个正从后厨走出来的身影——店长马辉。
马辉挺着啤酒肚，三角眼眯了起来，闪烁着一种黏腻的光。
“小乔，偷懒呢？”马辉的声音又粗又慢，“这位客人点的单呢？磨蹭什么？”
陆泽微微皱眉，回过身。
马辉的目光在陆泽昂贵的西装上停留了三秒，然后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哎呀，贵客。小乔不懂事，您别介意。您要点什么？”
“我不是来喝咖啡的。”陆泽的声音很冷，“我是来和乔茵小姐谈合作的。”
马辉的笑容僵在脸上。
“合作？”他上下打量着乔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她？”
乔茵的脸颊瞬间涨红，她抓紧了手中的抹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感到了熟悉的眩晕和屈辱。
陆泽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是的。我计划投资一家新的咖啡店，请她做店长。”
“投资？”马辉笑出了声，“小伙子，你被她骗了吧？她一个端盘子的，懂什么管理？她连账都算不清！”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店里零星的几个客人都看了过来。
“马辉！”乔茵终于忍不住，抬头喊道。
“怎么？我说错了？”马辉不怀好意地靠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乔茵，别给脸不要脸。你上周弄丢的那批A级豆子，我可还给你记着呢。想走？先把亏空补上！”
乔茵的嘴唇失去了血色。
她知道，那批豆子根本不是她弄丢的，是马辉自己转手卖了，却把账记在了她的头上。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用这个来拿捏店里每一个想走的员工。
她被困住了。
陆泽看着乔茵瞬间苍白的脸，又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马辉。
他推了推眼镜，对乔茵说：“乔小姐，我的提议，有效期三天。这是我的名片。”
他把名片放在吧台上，看也没看马辉一眼，转身离开了。
马辉盯着那张烫金的名片，啐了一口：“什么东西。开分店？他还不如说他要收购星巴克！”
他转向乔茵，脸上的横肉抖动着：“少做白日梦了！赶紧去把厕所刷了！今天下班前，再刷不干净，你这个月奖金也别想要了！”
乔茵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那张薄薄的名片，静静地躺在吧台的污渍上，仿佛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而马辉的威胁，才是她触手可及的、令人窒息的现实。
01
乔茵的生活，就像这间“Nook 咖啡”。
表面光鲜，地处商业街，但内里早已腐朽。
她来这里工作快两年了。
起初，她也和所有新人一样，对咖啡拉花和手冲技术充满热情。
她以为，凭着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能攒够钱，开一家真正属于自己的、干净明亮的小店。
不用很大，有个靠窗的座位，放着她喜欢的书，空气里是纯粹的咖啡香。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闻着马辉身上的烟臭和地沟里返上来的异味。
马辉是这家店的蛀虫。
他不仅克扣员工的工资和奖金，还利用职务之便，骚扰店里的女员工。
乔茵因为长相清秀，更是他重点“关照”的对象。
他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借着“指导工作”的名义，对乔茵动手动脚。
乔茵每次都巧妙地避开，但马辉的耐心显然快要耗尽了。
“小乔啊，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往上爬。”他不止一次这样暗示。
乔茵只是低头擦着杯子，假装听不懂。
她不敢辞职。
她需要钱，急需。
她的母亲去年查出了重病，后续的治疗费用是个无底洞。
她不但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下了不少外债。
这份工作是她目前唯一的收入来源。
她像一只被蛛网粘住的飞蛾，越挣扎，马辉缠得越紧。
他开始在工作上给她使绊子。
无缘无故的加班，莫名其妙的罚款，还有这次的“A级豆子”亏空。
乔茵知道，马辉在逼她。
要么屈服，要么背上巨额的赔偿滚蛋。
她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
直到半个多月前，那个叫陆泽的学生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比乔茵还惨。
黑眼圈浓重，头发乱糟糟的，身上那件卫衣洗得发白。
他总是在下午两点准时出现，点一杯最便宜的美式，然后坐在角落的窗边，一坐就是一下午。
那是个没人选的座位，靠近过道，很吵。
但他似乎不在意，只是埋头在厚厚的复习资料里。
乔茵注意到，他总是不停地喝水。
自带的保温杯很快就空了。
有一次，她看到他犹豫着想去接饮水机的水，但被马辉呵斥了回去：“店里饮水机是给员工用的！顾客要热水，十块钱一杯！”
陆泽窘迫地坐了回去，嘴唇干得起皮。
乔茵看不下去。
她趁马辉去后厨抽烟的工夫，端着热水壶走了过去。
“需要加热水吗？”她轻声问。
陆泽惊讶地抬起头，露出一双清澈但疲惫的眼睛。
他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从那天起，乔茵开始习惯性地给他留那个靠窗的座位。
虽然那个座位不好，但至少稳定。
她也会在他杯子空了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过去，帮他续上热水。
她没想太多。
她只是觉得，这个在为了未来拼命的男生，和困在泥潭里的自己，有一种莫名的相似。
他们都是在苦海中挣扎的人。
她帮他续水，就像在寒冷中给自己点燃了一根小小的火柴。
这半个月，成了她灰色生活中唯一透进光亮的时间。
她看着他越发憔悴，也看着他眼中的光越来越亮。
直到半个月后的那天，他没有再来。
乔茵猜，他大概是考完了。
她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祝福。
她希望他能考上，能去一个光明的地方，不要再回到这个油腻的咖啡店。
她以为他们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交集。
直到今天，他以“陆先生”的身份，再次出现，并提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投资”提议。
乔茵攥着那张名片，手心全是汗。
这真的是她的救赎吗？
还是马辉口中的，另一个更虚无缥缈的“白日梦”？
02
“Nook 咖啡”的后巷，堆满了垃圾桶。
腐烂的食物和湿纸板混合的气味，在傍晚的闷热中发酵。
乔茵把最后一袋垃圾扔进桶里，靠着斑驳的墙壁，大口喘气。
她终于拿到了那张名片。
在马辉去巡视外场时，她闪电般地将它从吧台的污渍中抽走，塞进了口袋。
现在，她借着巷口昏黄的路灯，看清了上面的字。
“陆泽。鼎信资本，投资分析师。”
鼎信资本。
乔茵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名字她听说过，是业内顶尖的投资机构。
一个备考的学生，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鼎信资本的分析师？
乔茵的心跳得飞快。
她想起了陆泽看她的眼神，平静，笃定。
“我考察了很久。”
他考察了什么？
考察她怎么擦桌子，还是考察她怎么被马辉训斥？
“你适合做这个。”
他凭什么说她适合？就凭她给他续了半个月的热水吗？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乔茵感到一阵恐惧。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突然看到了一艘豪华游轮，但游轮上的人却对她发出了诡异的微笑。
“小乔！”
马辉的声音突然从后门传来，吓得乔茵一哆嗦。
她慌忙把名片塞回兜里。
“磨蹭什么呢！前面来客人了，快点！”马辉不耐烦地吼道。
“知道了。”乔茵低着头，快步往回走。
经过马辉身边时，马辉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又肥又腻，带着一股烟油味。
“乔茵，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他把她往阴影里拽了拽，声音压得极低，“别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乔茵用力挣扎。
“听不懂？”马辉冷笑，“那个开分店的小白脸？你真以为天上掉馅饼了？”
“他就是看你长得还行，想泡你罢了。等他玩腻了，你还不是得乖乖回来求我？”
“你放手！”
“我告诉你，”马辉凑近了，酒气喷在乔茵脸上，“你是我的人。你要是敢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勾搭，那批A级豆子的事，我立马报警。”
“我说过了，不是我拿的！”乔茵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是不是你拿的，重要吗？”马辉笑得面目可憎，“监控坏了，单子上可是你的签名。人证物证俱在，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你无耻！”
“我还可以更无耻。”马辉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往上滑，“小乔，你是个聪明人。与其信一个外人画的大饼，不如抓住点实在的。”
“只要你今晚跟我走，豆子的事，一笔勾销。我下个月还提你做副店长。”
乔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马辉。
“你做梦！”
她冲出了后巷，跑回了灯火通明的前厅。
马辉站在阴影里，看着她狼狈的背影，擦了擦手，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狞笑。
“敬酒不吃吃罚酒。”
乔茵冲进员工更衣室，反锁了门。
她靠在冰冷的铁皮柜上，浑身发抖。
马辉的威胁就像一张网，彻底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拿出了手机。
屏幕上是母亲催缴医药费的短信。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拨通了那张名片上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
“喂。”是陆泽的声音。
“陆先生，”乔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是乔茵。”
“你好，乔小姐。”
“你说的投资……”乔茵闭上眼睛，孤注一掷，“还算数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当然。”陆泽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明天上午十点，市中心的‘云顶’咖啡厅，我们详谈。”
“好。”
挂断电话，乔茵靠着柜子，慢慢滑坐在地。
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她只知道，这是她唯一的路了。
03
“云顶”咖啡厅在国贸大厦的顶层。
从这里俯瞰下去，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这里的咖啡香气，和“Nook”的焦糊味，完全是两个世界。
陆泽准时出现。
他还是那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乔小姐，久等了。”
“没，我也刚到。”乔茵紧张地握着水杯。
陆泽没有废话，直接打开了平板。
“我观察了你半个月。确切地说，是十八天。”
乔茵愣住了。
“这十八天里，你一共接待了407位客人。其中，有156位是回头客。你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喜好，甚至包括他们对牛奶温度的要求。”
陆泽划过一张数据表。
“Nook 咖啡的客诉率是同地段最高的，但所有客诉都集中在马辉当班的时间。你当班时，客诉为零。”
“你……”乔茵震惊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鼎信资本，投资分析师。”陆泽推了推眼镜，“我的工作，就是寻找有价值的投资标的。而你，乔茵小姐，就是我找到的‘标的’。”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热爱这个行业，但你被困住了。”陆泽的目光很诚恳，“你对品质有要求，对客人有耐心。你缺的，只是一个平台。”
“马辉呢？”乔茵忍不住问，“你知道他……”
“我知道。”陆泽的脸色沉了沉，“贪污，造假账，职场骚扰。他在这家店的所作所为，总公司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管。他们只看报表。”
“而马辉，很会做报表。”
乔茵的心沉了下去。
“所以，我需要你。”陆泽看着她，“我投资，你来运营。”
“正面打垮他。”
乔茵的心脏狂跳起来。
复仇。
这个词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她的神经。
这不仅仅是摆脱马辉，更是证明自己。
“我需要做什么？”乔茵抬起头，眼中的怯懦一扫而空。
“你需要签一份合同。”陆泽调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投资协议和竞业条款。你将成为新店的店长，占股百分之十。鼎信负责全部前期投入和供应链。”
“我……我没有钱。”
“我投的是你的能力，不是你的钱。”陆泽说，“当然，如果你违约，或者没能达到业绩，你将一无所有。”
乔茵看着那份协议。
她知道这是在赌博。
赌陆泽不是马辉口中的“小白脸”，赌自己真的有那个能力。
但她别无选择。
“我签。”
陆泽笑了。
“很好。”他站起身，“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合伙人了。”
“乔店长，我们去看看我们的新店地址。”
他们并肩走出“云顶”。
乔茵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她和陆泽站在“Nook 咖啡”正对面的一个空置商铺前。
这里的位置甚至更好。
“怎么样？”陆泽问。
“很好。”乔茵的眼睛在发光，她已经开始在脑中规划吧台和客座的位置。
她感觉自己重生了。
马辉的威胁，母亲的医药费，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解决的希望。
她和陆泽站在一起，讨论着未来的蓝图。
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名为“联盟”的感觉。
就在这时，陆泽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皱了皱眉，走到一边去接听。
“喂。”
乔茵没有刻意去听，但她的目光无意中瞥到了陆泽的手机屏幕。
他的手机没有锁屏，微信的通知弹窗亮着。
发信人的名字，让乔茵的血液瞬间凝固。
【马辉】
信息内容只有一行字。
“她上钩了。’投资’的网已经撒开，什么时候收？”
乔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马辉？
陆泽……和马辉认识？
这个她以为是救赎的提议，这个带她走出地狱的联盟，难道……
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专门为她设计的、更精致的陷阱？
她这半个月的善意，和此刻的孤注一掷，难道只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04
乔茵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死死盯着那条信息，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睛。
“上钩了”、“网”、“收”。
这些词汇，和陆泽刚刚描绘的美好蓝图，形成了最讽刺的对比。
陆泽还在不远处打电话，声音很低，听不清内容。
乔茵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想跑。
立刻，马上。
但她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如果这是个陷阱，马辉和陆泽联手，她一个无权无势的服务员，能跑到哪里去？
她想起了那份刚刚口头答应的“合同”。
如果她签了字，等待她的，会不会是比A级豆子亏空更可怕的债务陷阱？
陆泽挂了电话，走了回来。
他的表情和刚才一样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乔小姐，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乔茵抬起头，对上了他金丝眼镜后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她颤抖着，指着他的手机：“马辉……是谁？”
陆泽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立刻明白了。
“你看到了。”他不是在问，是在陈述。
乔茵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没有否认。
“所以……”乔茵的声音嘶哑，“’投资’是假的，’鼎信资本’是假的，你许诺给我的……全都是假的？”
“不。”陆泽摇了摇头，“鼎信是真的，投资是真的，店长的位置也是真的。”
“那马辉呢？”乔茵几乎是吼出来的，“‘她上钩了’，是什么意思？！”
陆泽沉默地看着她。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远去了。
乔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人从一个火坑，骗到了另一个冰窖。
“乔茵。”陆泽突然开口，声音严肃，“你现在必须相信我。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
他环顾四周，拉着她的手腕，快步走进了旁边一条无人的小巷。
“我不是鼎信的投资分析师。”
乔茵猛地挣开他：“你果然是骗子！”
“我是鼎信总部稽核部的调查员。”陆泽迅速说道，“我的工作，不是投资，是抓内鬼。”
乔茵愣住了。
“’Nook 咖啡’的总公司，是鼎信旗下的餐饮集团。”
“我们一年前就接到举报，马辉利用职务之便，私吞公款，做假账，涉及金额可能高达数百万。但他很狡猾，几次内部审查都被他糊弄过去了。”
“所以，总部派我来卧底调查。”
陆泽看着她：“我伪装成备考学生，在店里待了十八天，就是为了搜集他犯罪的证据。”
“那你为什么……”
“那十八天，我不仅在观察马辉，也在观察店里的每一个人。”
“我看到了马辉如何逼走老员工，如何克扣你们的工资，如何骚扰你。”
“我也看到了你，如何在那种环境下，依然保持着对咖啡和客人的尊重。”
陆茵的心跳漏了一拍。
“马辉的账本做得天衣无缝。我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他信任的，又没有被他完全腐蚀的人。”
“所以，那条短信……”
“是我发给我的同事，让他用马辉的号码转发给我的。”陆泽说，“那是一个暗号。意思是，马辉已经开始对我（那个‘小白脸’投资人）起了疑心，他准备动手了。”
“而‘她上钩了’，”陆泽看着乔茵，“指的是你。我需要马辉相信，你已经彻底背叛了他，选择了我这个‘陷阱’。只有这样，他才会狗急跳墙，拿出他最后的底牌来对付你。”
“而那张底牌，就是他贪污的真正证据。”
乔茵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这个反转太大，她一时难以消化。
“所以，你给我的投资提议……”
“是真的。”陆泽说，“这是我调查报告的一部分。我向总部提议，清理掉马辉后，重新整顿这家店。而你，乔茵，是我推荐的新店长。”
“总部批准了。但前提是，我们必须拿到马辉的铁证。”
“我是在利用你，乔茵。”陆泽的目光很坦诚，“我利用了你的困境，也利用了你的善良。你现在可以选择退出，我会安排你安全离开。但马辉，可能就抓不到了。”
乔茵看着他。
巷子外的阳光很刺眼。
她想起了马辉那张油腻的脸，想起了他肮脏的威胁，想起了自己这两年忍受的屈辱。
这不是一个陷阱。
这是一场战争。
而她，是陆泽选中的，最关键的武器。
“我干。”乔茵擦掉眼泪，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好。”陆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我们要怎么做？”
“马辉最大的账本，不在店里，在他租的那个仓库。”陆泽说，“他现在一定在赶去仓库，准备销毁证据。同时，”
陆泽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陆泽接起，按了免提。
“喂？”
“陆先生是吧？”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我是‘Nook 咖啡’的马辉。”
“有事吗，马经理？”陆泽平静地问。
“呵呵，明人不说暗话。你拐走了我的人，还想在我对面开店，断我财路？”
“乔茵是自由的。”
“自由？她偷了我十万块的豆子，这叫自由？”马辉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店里抓人！”
“陆先生，你现在是她的‘合伙人’，这笔账，是不是该你来谈谈？”
乔茵脸色煞白。
马辉竟然真的报警了！
“他想干什么？”乔茵小声问。
“敲诈。或者，拖延时间。”陆泽关掉免提，“他以为我们会被警察缠住，他好去销毁证据。”
“那我们怎么办？”
“兵分两路。”陆泽立刻做出决定，“你回店里，稳住警察。告诉他们，你是被冤枉的，账目有问题。尽一切可能拖延时间。”
“那你呢？”
“我去仓库。”陆泽的眼神冷了下来，“抓他个人赃并获。”
05
乔茵冲回“Nook 咖啡”时，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已经站在了店里。
马辉不在。
只有几个店员，和一群看热闹的顾客。
“警察同志，就是她！乔茵！”平日里和乔茵关系还不错的领班小莉，此刻却第一个跳出来指认她。
小莉的眼神躲闪，不敢看乔茵。
乔茵知道，她一定是被马辉威胁了。
“乔茵是吧？”其中一名年长的警察走上前，表情严肃，“有人报案，说你涉嫌职务侵占，盗窃了店里价值十万元的咖啡豆。请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
“我没有！”乔茵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陆泽说得对，拖延时间。”她心里默念。
“警察同志，这是污蔑！是马辉，我们的店长，他在做假账！”
“做假账？”警察皱起眉，“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证据都在他的电脑和仓库里！他现在肯定去销毁证据了！”
小莉尖叫道：“你胡说！马经理是清白的！警察同志，你们看，这是上周的盘点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乔茵的名字！就是她监守自盗！”
小莉递上了一张单据。
乔茵看了一眼，浑身发冷。
那上面的签名，确实是她的。
但那是马辉当初拿来的一叠空白单据，说是月底盘点要用，让她们提前签好字。
“这是伪造的！”乔茵急道。
“是不是伪造，跟我们回局里就知道了。”警察显然失去了耐心，拿出了手铐。
“不要！”乔茵后退一步。
她不能被带走。
她一旦被带走，陆泽那边就孤立无援了。
“警察同志！”乔茵鼓起最大的勇气，站到了吧台前，“这家店的账目，从一年前就开始出问题了！你们现在带我走，就是放跑了真正的罪犯！”
“你们可以查！”乔茵指着那台老旧的收银机，“这台机器的后台数据，马辉每个月都会手动修改！你们只要请技术人员来恢复，就能看到原始数据和他的修改记录！”
“还有，”她转向那些瑟瑟发抖的同事，“小莉，王哥，你们真的要帮马辉做一辈子假账吗？他克扣我们的加班费，拿我们的奖金去请客送礼，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他现在要销毁证据了！他跑了，这些黑锅，就都是我们背！”
员工们开始骚动起来。
“乔茵，你别血口喷人……”小莉的声音弱了下去。
“我没有！”乔茵红着眼眶，“我只是不想大家一起被他拖下水！”
年长的警察看出了不对劲。
他看了一眼乔茵，又看了一眼那些神色各异的员工。
“好。你说的收银机，我们会查。”他收起了手铐，“但在调查结果出来前，你必须留在店里，不能离开。”
乔茵松了一口气。
她成功了。
她为陆泽争取到了时间。
与此同时，城郊的“宏发”仓储中心。
陆泽根据稽核部的资料，迅速找到了马辉租用的那个小型冷库。
门锁着。
陆泽从口袋里拿出一套工具，几秒钟就撬开了门锁。
冷库里堆满了咖啡豆，空气中却飘着一股奇怪的酸味。
陆泽穿过货架，在最里面的角落，发现了一个被帆布盖住的保险箱。
他刚要上前，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狞笑。
“我就知道，你这种小白脸，不安好心。”
陆泽猛地回头。
马辉拿着一根棒球棍，堵在门口，他身边还站着两个纹身的壮汉。
“马经理。”陆泽推了推眼镜，表情丝毫未变，“你这是在等我？”
“不然呢？”马辉吐了口唾沫，“你以为我真信了你那套‘投资’的鬼话？你派乔茵那个贱人拖住警察，自己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他拍了拍保险箱。
“鼎信的稽核员，陆泽，陆先生。”马辉一字一句地说道。
陆泽的瞳孔微微一缩。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哈哈哈哈！”马辉狂笑起来，“你以为你卧底演得很好？你那双鞋，阿玛尼的，一个穷学生穿得起？你那块表，百达翡丽，你当我不认识货？”
“我第一天就看出你不对劲了！”
“我留着你，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果然，你是冲着我的‘账本’来的。”
陆ZEN的心沉了下去。
他失算了。
他以为马辉只是个粗鄙的土包子，没想到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伪装。
“那乔茵呢？”陆泽问。
“乔茵？”马辉的笑容变得残忍，“那是个真正的蠢货。我本来只想利用她牵制你，没想到她还真敢报警。”
“不过没关系。”马辉掂了掂球棍，“等我处理了你，再回去处理她。我会告诉警察，是你，鼎信的稽核员，伙同乔茵，做假账陷害我。而我，是正当防卫。”
“你觉得，警察会信一个死了的稽核员，还是信我这个‘受害者’？”
两个壮汉一步步逼近。
“陆泽，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个人来。”
陆泽握紧了拳头。
他确实是一个人来的。
为了保密，他没有带任何同事。
他陷入了绝境。
06
“Nook 咖啡”店里，气氛凝重。
警察正在检查收银机后台，但马辉的权限设置得很高，技术人员一时难以破解。
乔茵站在一边，手心全是汗。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陆泽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开始害怕。
陆泽是不是出事了？
马辉那么狡猾，他会不会早就设下了陷阱？
“乔茵，”小莉悄悄凑过来，塞给她一个东西，“这是马辉办公室的备用钥匙。”
乔茵惊讶地看着她。
“我……我不想背黑锅。”小莉小声说，“他的电脑里，可能……可能有东西。我不敢看。”
乔茵握紧了那把冰冷的钥匙。
她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警察。
“警察同志，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警察点了点头。
乔茵走进了员工通道。
她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用钥匙打开了马辉那间狭小的办公室。
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
她打开电脑，需要密码。
乔茵试了马辉的生日，不对。试了店里的电话，也不对。
她急得满头大汗。
她的目光扫过桌上的一张照片。
是马辉和他儿子的合影。
照片的角落，印着一行小字：“小虎，8岁生日快乐。”
乔茵的心一动。
她输入了“xiaohu08”。
电脑屏幕亮了。
桌面很干净，只有一个回收站。
乔茵知道，马辉不会这么不小心。
她开始搜索隐藏文件。
在D盘一个极其隐蔽的文件夹里，她找到了一个加密的Excel表格。
表格的名字叫——“营养费”。
乔茵点开表格，又是一个密码。
她再次输入了“xiaohu08”。
表格打开了。
乔茵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日期、金额和账户。
从A级豆子，到进口牛奶，甚至连清洁剂，马辉都在吃回扣。
每一笔，都对应着一个“供应商”的私人账户。
而这些“供应商”的名字，乔茵一个都不认识。
这才是真正的账本！
她立刻拿出手机，拍下了所有内容。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我就知道你不安分。”
马辉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块狰狞的淤青，他身后，站着那两名警察。
乔茵的心跳骤停。
马辉回来了？
那陆泽呢？
“马经理？”警察也很惊讶，“你不是说你去配合调查了吗？”
“调查完了。”马辉揉了揉脸上的伤，恶狠狠地瞪着乔茵，“我一猜这个贱人就会偷我东西！警察同志，你们看，她正在盗窃我的商业机密！”
“我没有！”乔茵把手机藏到身后，“这是你的犯罪证据！”
“我的犯罪证据？”马辉冷笑，“那是我儿子的营养费记录！乔茵，你不仅偷豆子，还想偷我的电脑？你真是疯了！”
“你胡说！”
“带走！”马辉对警察喊道。
警察正要上前，咖啡店的门，突然被一大群人推开了。
为首的，是几个穿着高级西装、气场强大的人。
他们径直走了进来。
“谁是马辉？”为首的中年男人环顾四周，声音威严。
马辉愣住了：“我是，你们是……”
“鼎信集团，法务部。”中年男人出示了证件，“我们接到总部稽核员陆泽先生的举报，怀疑你涉嫌严重职务犯罪。这是搜查令。”
马辉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陆泽？他……他不是……”
“我在这。”
陆泽从法务部的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他的西装外套脱了，衬衫上沾着灰尘，嘴角也有一块淤青，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马辉。”陆泽看着他，“你以为你打倒了我，就能销毁证据吗？”
“你那两个打手，已经被我的同事控制了。”
“你！”马辉指着陆泽，气得发抖，“你阴我！”
“我只是在执行公务。”陆泽转向警察，“警察同志，这是马辉在仓库保险箱里的真实账本，以及他所有贪污款项的转账记录。”
他递上一个U盘。
“还有这个。”乔茵高高举起手机，“这是他电脑里的‘营养费’，全是他吃回扣的明细！”
马辉的腿一软，瘫倒在地。
人证，物证，俱在。
警察走上前，拿出了手铐。
“马辉，你涉嫌职务侵占、贪污、伪造账目，以及……蓄意伤人。”
“不……不是我……是他们陷害我……”马辉还在徒劳地挣扎。
陆泽走到乔茵面前。
两人看着对方脸上的伤，狼狈不堪，却都笑了。
“乔店长。”陆泽伸出手。
“陆稽核。”乔茵握住了他的手。
“合作愉快。”
07
马辉被带走了。
和他一起被带走的，还有那个帮他做伪证的领班小莉。
“Nook 咖啡”被勒令停业整顿。
鼎信集团法务部和稽核部的人，查封了所有的账目和电脑。
乔茵和剩下的员工，录完了口供，走出了咖啡店。
天已经黑了。
街道上华灯初上，乔茵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乔小姐。”
陆泽叫住了她。
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衬衫，又恢复了那个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
“谢谢你。”陆泽说，“如果不是你拖住了警察，又找到了那份关键的电脑证据，我今晚可能真的栽了。”
“你……是怎么知道他会叫人的？”乔茵还是心有余悸。
“我低估了他的狡猾，但他高估了自己的武力。”陆泽淡淡地说，“我在进仓库前，就开启了实时定位和录音，传送给了我的同事。”
“我猜到他会设伏，所以，我也设了一个。”
乔茵这才明白，从头到尾，陆泽都在布局。
“那……接下去怎么办？”乔茵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马辉的案子会移交司法。这家店，总部决定彻底关闭。”
乔茵的心一沉。
“不过，”陆泽话锋一转，递给她一份文件，“我的那份提议，依旧有效。”
乔茵接过文件。
封面上写着——“新店企划案”。
“总部稽核通过了我的报告。他们对你在‘Nook’的表现评价很高。”
“所以，”陆泽推了推眼镜，“鼎信资本正式决定，投资一家全新的精品咖啡店，就在‘Nook’的对面。”
乔茵的手指开始发抖。
她翻开了企划案。
里面有详细的装修方案、设备清单、供应链渠道。
在“运营团队”一栏，赫然写着：店长，乔茵。
“我……”乔茵的眼眶湿了。
“这是你应得的。”陆泽说，“你用你的正直和勇气，赢得了这份投资。”
“陆泽。”乔茵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谢谢你。”
“不客气。”陆泽微微一笑，“我的工作，就是让有价值的人，去到该去的位置。”
“对了。”陆泽补充道，“鼎信餐饮集团的总经理明天会来视察，他会亲自和你签合同。好好准备。”
“我……我一定会！”乔茵紧紧抱住了那份企划案。
三个月后。
“Nook 咖啡”对面，一家名为“Pause”（停顿）的咖啡店，正式开业。
没有花哨的装饰，原木色的桌椅，明亮的落地窗。
空气中，是醇厚的手冲咖啡香气。
乔茵穿着崭新的、洁白的店长制服，正在吧台后忙碌。
她的动作熟练而优雅，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店里的员工，有几个是“Nook”的老人，他们被乔茵重新召回，每个人都精神焕发。
“乔店长，今天生意真好！”
“大家加油！”乔茵笑着回应。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靠窗的座位上。
那个座位，她特意保留了下来。
风铃响起，有人推门进来。
是陆泽。
他还是那身西装，但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陆先生，今天想喝点什么？”乔茵笑着问。
“一杯热水，谢谢。”陆泽也笑了。
乔茵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递给他：“抱歉，陆先生，本店的热水，不免费。”
陆泽挑了挑眉。
乔茵把水杯放到他面前：“不过，’Nook’的老顾客，可以记账。”
两人相视一笑。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靠窗的座位上。
乔茵知道，她的生活，从那杯热水开始，已经彻底翻开了新的一页。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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