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想休我时,我正为他缝制战袍的最后一根金线。我平静道:改和离就好,莫扰我另嫁高门
窗外细雨霏霏,落在芭蕉叶上,声声入耳,却扰不动我手中的金线分毫。
我坐在绣架前,指尖轻巧地穿梭,将最后一缕金丝绣入玄色战袍的袖口。
这件战袍,是我为他亲手缝制的第九件,象征着他九死一生的沙场征途,更承载了我三年如一日的夫妻情深。
然而,就在这金线即将收尾的瞬间,房门被推开,冷风裹挟着一道修长身影而入。
他立在我的面前,眸光复杂,手中赫然是一纸泛黄的休书。
我抬眼,平静地望着他,轻声道:“改和离就好,莫扰我另嫁高门。”
01
“林若水,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萧景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他那双素来沉稳的眼眸此刻竟也泛起了波澜。他手中的休书,薄薄一张,却像是一柄无形的刀,将我们三年婚姻的血肉之躯,剖得干干净净。
我放下手中的绣针,那根尚未打结的金线在空中晃了晃,最终垂落。绣架上的战袍,玄色底衬,金丝盘龙,威武不凡,此刻却显得讽刺无比。我缓缓起身,走到桌边,斟了一杯尚温的茶,递到他面前。
“世子爷,请用茶。”我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我们谈论的不是休书,而是今日的早膳。
萧景恒没有接茶,他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试图从我平静的面容中找到一丝崩溃、绝望,或者哪怕是故作坚强的痕迹。但他注定要失望了,我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平静。
“你……真的甘心?”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甘心?这个词,像一根钝针,刺不破我心头的厚茧。我林若水,自幼便知世事艰难,情爱不过是锦上添花,唯有自身立足,方能安稳一生。三年前,林家因着祖父与镇国公的旧情,将我这个旁支庶女嫁入公府,冲喜也好,联姻也罢,我从未奢求过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我只求安稳度日,尽一个世子夫人的本分。
我记得新婚之夜,萧景恒端坐在床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林姑娘,我知道你委屈,但这是家族的决定。你若安分守己,我自会护你周全。”那时,他眼中没有丝毫情意,只有一种身为上位者的施舍与责任。我应下了,也做到了。
三年里,我尽心侍奉公婆,打理府内事务,将偌大的镇国公府内宅治理得井井有条。对外,我周旋于各府夫人小姐之间,为他赢得贤惠识大体的美名。对内,我更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他醉心于兵法政务,我便替他抄录典籍,整理文书,甚至在他遇到困境时,旁敲侧击地提出一些见解。那些他引以为傲的政绩,那些他在朝堂上崭露头角的策略,有哪一样,没有我林若水在背后默默的付出?
这件战袍,从选料到裁剪,从绣样到缝制,每一个细节都凝聚了我的心血。我曾亲手为他缝补过战场上撕裂的衣衫,也曾彻夜不眠地为他熬制补身的汤药。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有了一份患难与共的情谊。
然而,情谊这东西,在权势面前,终究是轻如鸿毛。
我收回思绪,看向萧景恒,他的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眼底的青黑显示他这几日也未曾安眠。想来,这封休书,对他而言,也并非轻易的决定。
“世子爷,谈何甘心不甘心?”我轻声反问,“你既已决定,我又能如何?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只是,休书二字,于我林家清誉有损,于世子爷您的贤名也无益。不如改为和离,你,“你既已决定,我又能如何?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只是,休书二字,于我林家清誉有损,于世子爷您的贤名也无益。不如改为和离,你我两全。”
我的话,无疑是戳中了萧景恒的痛处。休妻,尤其是在没有过错的情况下休妻,在士族门阀中是件很丢脸的事情,会引来非议。而和离,则体面得多,至少对外可以说夫妻情分已尽,好聚好散。他这般步步为营之人,自然明白其中利害。
他沉默了,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上,又移向那件未完工的战袍。那战袍上的金丝,在烛火下闪烁着微光,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你……真想另嫁高门?”萧景恒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探究。
我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疏离:“世子爷难道不知,我林家虽不如镇国公府显赫,却也是书香门第,祖上出过探花郎。我林若水,也不是嫁不出去了。如今既然缘尽,自然要为自己打算。高门大户,总比我一个和离的女子,在市井中艰难求生要强。”
我的话,让他脸色一僵。他或许以为,我离开了公府,便会一蹶不振,终日以泪洗面。他或许以为,我除了他,便再无依靠。他或许还以为,我即便再嫁,也只能找个寻常人家。
但他错了。我林若水,从不甘于平庸。
“你倒是想得清楚。”萧景恒的声音有些冷硬,他终于拿起那杯茶,却只是虚握着,没有饮下。
“世子爷,既已如此,何必多言?”我走到绣架前,将那件战袍从架上取下,折叠整齐,放在一旁的樟木箱中。“这战袍,世子爷已无需再穿。至于休书之事,还请世子爷三思。”
我转身,对他微微福身,行了一个标准的世子夫人礼。“妾身累了,先行告退。”
说完,我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径直离开了书房,只留下萧景恒一人,在烛火摇曳中,与那份冰冷的休书,以及那件被我收起的战袍,相对无言。
02
回到自己的院落,春桃见我脸色如常,心中却是一颤。她跟着我多年,深知我越是平静,心中便越是波澜壮阔。
“小姐,世子爷他……他说了什么?”春桃小心翼翼地问,她手里还拿着我平日里喝的安神茶。
我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微苦,却正好能压下胸口那股无名的燥热。
“他给了休书。”我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
春桃手中的茶盏差点没拿稳,她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愤怒:“休书?世子爷他……他怎么能这样!小姐您为他操持府务,照顾公婆,三年如一日,他怎能如此无情无义?”
我放下茶杯,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任由夜风吹拂着我的脸颊。窗外的小花园里,月季花开得正艳,红的似火,粉的如霞,在这夜色中,却显得有些寂寥。
“春桃,世事无常,情爱更是不堪一击。他既已下定决心,多说无益。”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是,小姐……休书啊!这让您以后如何在世人面前立足?林家又该如何自处?”春桃急得眼眶都红了。她知道,古代女子被休,简直是奇耻大辱,此生再难翻身。
我转过身,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所以我才说,要和离。”
春桃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和离,虽然也是分开,但至少是双方同意,对外
我转过身,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所以我才说,要和离。”
春桃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和离,虽然也是分开,但至少是双方同意,对外名声要好听得多。只是,世子爷他会同意吗?
“小姐,世子爷他会同意吗?”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会的。他萧景恒最爱惜羽毛,最看重名声。若我被休,林家颜面尽失,又怎会善罢甘休?届时林家若闹将起来,对他镇国公府的声誉,对他在朝堂上的前程,都将是巨大的打击。他权衡利弊之下,自然会选择最有利他的方式。”
我并非空穴来风。林家虽是旁支,但与主家关系尚可,且祖上曾出过几位清流官员,在士林中颇有声望。若我被无故休弃,林家绝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我嫁入公府三年,并非一无是处。我替萧景恒处理过的文书,整理过的账目,甚至私下替他打点过的一些人情往来,都算得上是他的一些“把柄”。我当然不会真的去用这些威胁他,但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制约。
“小姐英明!”春桃听我分析,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心中的慌乱也消散了不少。
“英明谈不上,不过是看清了人心罢了。”我叹了口气,走到梳妆台前,卸下发间的珠钗。镜中的女子,眉眼清秀,褪去铅华,更显几分素净。
“春桃,明日起,你便开始收拾我的嫁妆。清点清楚,一样都不能少。”我吩咐道。
春桃应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些嫁妆,是小姐的立身之本,如今却要带着它们离开这个她曾倾尽心血的家。
“小姐,您真的要走吗?”她还是忍不住问。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坚定:“是。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林若水,从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既然他不仁,我便不义。既然他要抛弃我,我便要活得比他更好,嫁得比他更高。这,才是我林若水的本色。
接下来的几日,萧景恒果然再没有提“休书”二字。他派人来与我商议“和离”事宜。公府那边,杜夫人(萧景恒的母亲,镇国公夫人)派了她身边的老嬷嬷来,言语间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林夫人,世子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您也知道,如今朝局动荡,世子爷肩负重任,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啊。”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不紧不慢地开口:“嬷嬷说的是。世子爷为了前程,自然要有所取舍。我林若水,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和离之事,总要讲究一个章程。我的嫁妆,一应物品,都要清点清楚,原封不动地带走。另外,公府名下在京郊的那处庄子,当初是我嫁妆铺子所购,如今也该物归原主。”
嬷嬷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那处庄子,地段极好,每年收益颇丰,杜夫人早就盯上了,想方设法要纳入公府私产。
“林夫人,这……这庄子当初是公府出面买下的,说是您的嫁妆铺子所购,可有凭证?”嬷嬷试图狡辩。
我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玉佩放下,从袖中取出一沓地契和账本,轻轻推到她面前。“嬷嬷请看,这是当初买卖庄子的地契文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是我林家商铺的名义。这是我林家铺子的流水账目,上面也详细记载了这笔银钱的去向。嬷嬷若是不信,大可去查。当初世子爷也曾亲笔批注,说这庄子归我名下,以示公府对我的重视。”
嬷嬷看着那些铁证如山的东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我竟然早就做好了准备。萧景恒当初为了安抚我,确实在一些文件上签过字。他当时恐怕根本没放在心上,以为我一个内宅妇人,翻不出什么浪花。
“这……这老婆子回去禀报夫人。”嬷嬷支支吾吾地说,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萧景恒,你以为我林若水这三年,只是个只会绣花做饭的傻女人吗?我只是不争不抢,不代表我没有能力去争,没有实力去抢。
03
和离的谈判持续了数日,最终,在我的据理力争和萧景恒对名声的看重下,镇国公府妥协了。我不仅带走了所有嫁妆,还收回了京郊那处收益颇丰的庄子。甚至,公府还额外给了我一笔不菲的补偿,美其名曰“感谢林夫人三年来的辛劳”。
我知道,这笔补偿与其说是感谢,不如说是封口费。他们害怕我出去乱说,害怕我将镇国公府的某些阴私抖落出来。但这些,对我而言,都无所谓了。我想要的,只是体面地离开,并且带着足够的资本,去开启我的新生活。
和离文书签署的那日,萧景恒亲自来了我的院子。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愧疚,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若水……你真的不恨我吗?”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我将签好的和离文书递给他,目光坦然:“恨?世子爷言重了。夫妻一场,缘起缘灭,皆是天意。我既已放下,又何来恨意?”
我的淡然,似乎让他更加不适。他或许更希望我哭闹、指责,那样他心里的愧疚感会少一些。
“你……保重。”他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
我微微一笑:“世子爷也保重。往后,你我便各自安好,互不相干了。”
说完,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院子。院外,春桃已备好了马车。我没有带太多的仆人,除了春桃,只带了两个忠心耿耿的婆子。我的新家,在京城西郊的一处小院,是我用嫁妆铺子的收益,几年前悄悄买下的。那里清幽雅致,远离喧嚣,正适合我如今的心境。
马车缓缓驶离镇国公府。我坐在车厢内,透过车窗,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朱红大门。三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如今,一切都已画上句号。
抵达西郊小院时,天色已近黄昏。小院不大,却布置得温馨雅致。院子里种着几棵海棠树,此时正值花期,朵朵娇艳。
“小姐,这里可真清净。”春桃环顾四周,眼中带着一丝惊喜。
我点点头,心中也感到一丝放松。这里,才是我真正能做自己的地方。
安顿下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所有的账目、地契、铺子文书整理得清清楚楚。我清点了自己的资产,发现这些年,在公府的庇护下,我的嫁妆铺子经营得不错,加上京郊庄子的收益,我的财富竟比嫁入公府时翻了两倍。
“春桃,去请城里最有名的大掌柜过来一趟。我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与他商议。”我吩咐道。
春桃有些惊讶,但还是立刻去办了。她知道,小姐虽然出身书香门第,但对商贾之事却颇有天赋。当初在府里时,小姐便常常会指点嫁妆铺子的掌柜,使得铺子生意蒸蒸日上。
大掌柜来了之后,我与他密谈了许久。我将自己对京城商道的见解,对未来市场走向的判断,以及一些新的经营策略,都一一告知了他。大掌柜听得频频点头,眼中满是敬佩。
“林夫人高见!若按照您所说,我们铺子的生意,定能再上一个台阶!”大掌柜兴奋地说。
我微微一笑:“我如今已是自由之身,自然要好好打理自己的产业。你放心,只要你忠心办事,我绝不会亏待你。”
送走大掌柜后,我开始规划我的新生活。我不再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我只是林若水。我要让林若水这个名字,不再依附于任何人,而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活出一番精彩。
04
和离后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平静,也比我想象中要充实。我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自己的产业中。京郊的庄子,我重新规划了种植,引进了新的品种,产量大增。城里的铺子,我创新了经营模式,拓宽了销售渠道,利润也节节攀升。
除了打理生意,我也开始重新拾起自己曾经的爱好。我喜欢书法,便每日临帖习字;我喜欢园艺,便将小院打理得花团锦簇。我还请了一位老先生,教我琴棋书画,充实自己的内涵。
偶尔,也会有京城里的一些贵妇小姐,出于好奇或试探,派人给我送来请帖。我大多都婉拒了,只选择性地参加一些无关紧要的聚会。我深知,如今我孤身一人,又带着“和离”的标签,贸然涉足那些是非之地,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但我并非完全与世隔绝。通过我的商铺,通过我新结识的一些朋友,我依然能够了解京城内外的局势变化。尤其是关于镇国公府的消息,我更是格外留意。
萧景恒在休我之后,很快便迎娶了新妇。那是一位出身显赫的公主,据说姿容绝色,才华横溢。这门婚事,无疑是为萧景恒的仕途铺平了道路,也巩固了镇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
消息传来时,春桃有些替我抱不平。
“小姐,您看!世子爷这般急着迎娶新妇,摆明了就是为了权势!他哪里有将您放在心上?”春桃气愤地说。
我只是淡淡一笑:“他若将我放在心上,便不会递来休书了。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心中确实没有太多的波澜。萧景恒的选择,我早已预料。他的世界,权势永远排在第一位。只是,公主嫁入公府,对于一向平静的镇国公府来说,只怕会掀起不小的风浪。公主金枝玉叶,性情高傲,与杜夫人的婆媳关系,与公府其他妯娌的相处,都将是一场好戏。
我乐得作壁上观。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半年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登门拜访。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春桃匆匆跑来禀报:“小姐,外面来了位客人,说是……说是从七王府来的。”
七王府?我手中的剪子一顿。七王爷萧衍,当今圣上的第七子,素有贤王之名。他为人低调,不参与党争,却深得圣宠。他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与外人往来,更别说我这个和离的妇人了。
“七王爷派人来做什么?”我心中疑惑,但面上却不显。
“来人说是奉了七王爷的命令,特来拜访林夫人,有要事相商。”春桃说。
我沉吟片刻,最终决定见一见。毕竟,七王府的来人,身份非同一般。
我在会客厅见到了那位来访的客人。他是一位中年幕僚,姓李,举止儒雅,谈吐不凡。
“草民李牧,见过林夫人。”李幕僚拱手行礼。
我回了一礼,示意他入座。“李先生不必多礼。不知七王爷派先生前来,有何要事?”
李幕僚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林夫人,草民今日前来,是想替我家王爷,向您求一幅画。”
画?我有些诧异。我虽偶尔作画,但从未对外展示,更别说七王爷这等人物,怎会知道我擅长此道?
“李先生恐怕是弄错了。我平日里只是随性涂鸦,登不得大雅之堂,更不敢入七王爷法眼。”我婉言拒绝。
李幕僚却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缓缓展开。画轴上,赫然是一幅梅花图,遒劲的枝干,傲雪的红梅,笔法苍劲有力,意境深远。
“林夫人,这幅画,是您三年前为世子爷所作,当时世子爷曾将它挂在书房。我家王爷有幸见过,对夫人画技赞不绝口,曾言此画意境深远,非寻常女子能及。”李幕僚微笑着说。
我的心头一震。这幅画,确实是我三年前为萧景恒所作,当时他正值仕途瓶颈,我便以梅花傲雪之姿,鼓励他逆境而上。没想到,这幅画竟然会落入七王爷眼中,更没想到,他会派人前来求画。
这背后,绝不仅仅是求画那么简单。
“七王爷谬赞了。”我平静地说,心中却已警惕起来。
“王爷说,夫人笔下的梅花,有傲骨,有风华,更有不畏严寒的坚韧。王爷希望,夫人能再作一幅,以赠友人。”李幕僚继续说。
我沉吟片刻,最终答应了下来。“既然是七王爷所求,我自当尽力。”
我答应,并非仅仅因为七王爷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我从李幕僚的言语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七王爷是在借画,向我传递某种信息。他看重的,不仅仅是我的画技,更是我画中所蕴含的“傲骨”与“坚韧”。
这,或许是我另嫁高门的一个契机。
05
李幕僚走后,我屏退了春桃,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反复思量着七王爷求画的深意。他并非寻常之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关注一个和离的妇人。
他为何会知道我画过那幅梅花图?想来,萧景恒在书房中挂画,引人注目,而七王爷与萧景恒虽然明面上没有太多交集,但在朝中,王爷们对各方势力都会有所了解。他或许是偶然见过,或许是刻意打探。
更重要的是,他求画的时机。我刚刚和离,正是风口浪尖之时。他此时派人前来,无疑是在向外界传递一个信号:七王府对林若水,有所关注。
这信号,对于京城中的那些贵妇小姐,对于那些看我笑话的人,无疑是巨大的冲击。而对于萧景恒和镇国公府,更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我拿起笔,在宣纸上轻轻描绘。笔尖游走间,一幅新的梅花图渐渐成形。这幅画,我注入了更多的情感,更多的自我。画中的梅花,不再是为他人而开,而是为自己而绽。它独立寒风,傲然挺立,每一片花瓣,每一根枝桠,都充满了生机与力量。
数日后,李幕僚再次登门,取走了画。他对我说了七王爷的赞赏,并留下了一封信函。
信函是七王爷亲笔所书,字迹飘逸洒脱,内容却十分简短。除了感谢我的画作,信中只提了一句:“听闻林夫人对京城商道颇有见解,本王府中有一处产业,近日遇到些许麻烦,不知可否请林夫人拨冗,替本王指点一二?”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我心中了然。求画不过是引子,借此试探我的能力,也为后续的接触铺路。七王爷是在向我抛出橄榄枝,邀请我参与他的事务。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七王爷不参与党争,却深得圣心,他的产业,必然也与朝中事务有所关联。若能为他效力,不仅能让我摆脱和离妇人的身份桎梏,更能让我接触到更广阔的天地,甚至,为我另嫁高门,铺平道路。
我没有犹豫,立刻回信,表示愿意前往七王府一叙。
次日,七王府的马车便停在了我的小院门口。我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衫,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没有佩戴任何华丽的首饰。我深知,初次见面,与其华丽招摇,不如沉稳内敛,更能赢得对方的尊重。
在七王府的会客厅,我见到了七王爷萧衍。他比我想象中要年轻一些,约莫三十出头。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袍,面容俊朗,气质儒雅,眼神深邃而内敛,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智慧。
“林夫人,久仰大名。”萧衍起身,对我微微颔首。
“妾身见过七王爷。”我福身行礼,姿态从容。
萧衍示意我入座,开门见山地谈起了他府中的产业。他所说的产业,是一处位于京城南郊的丝绸庄,最近因为一些政策变动,以及竞争对手的恶意打压,生意陷入了困境。
我认真听着他的叙述,不时提出一些问题。萧衍也耐心解答,对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给出了详细的解释。
在了解了大致情况后,我沉吟片刻,开口道:“王爷,依妾身之见,这丝绸庄的问题,并非单纯的生意困境,而是掺杂了朝中势力的博弈。”
萧衍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林夫人果然慧眼如炬。请继续。”
我继续分析道:“南郊的丝绸庄,地理位置优越,原材料采购便捷,本应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如今却陷入困境,除了竞争对手的打压,更重要的,恐怕是有人想借此试探王爷的底线,亦或是,想要切断王爷的财路,削弱王爷的影响力。”
“而这背后之人,妾身斗胆猜测,恐怕与镇国公府,脱不了干系。”我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萧衍闻言,瞳孔微缩,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的下文。
我继续道:“镇国公府世子萧景恒,新娶公主,风头正盛。他与一些朝中新贵关系密切,如今正是扩张势力,培植党羽的关键时期。王爷的丝绸庄,恰好挡了他们的路,自然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夫人所言,与本王所查,不谋而合。”萧衍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本王想知道,林夫人有何对策?”
我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对策自然是有的。只是……”我顿了顿,目光落在萧衍的脸上。
“只是,这并非一桩简单的生意,而是关系到王爷在朝中的地位和影响力。
妾身若要出手相助,便意味着要与镇国公府彻底为敌,甚至可能卷入更深的漩涡。
届时,王爷可愿,为妾身提供足够的庇护?”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毫不退缩。
我的命运,在此刻,与他的选择,紧密相连。
06
萧衍闻言,眸光微动。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香袅袅,弥漫在空气中,也弥漫在我和他之间。我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我明白,我的提议,对他而言,是一个重要的考量。他需要权衡利弊,才能做出决定。
良久,萧衍放下茶盏,抬眼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深邃的笑意。
“林夫人,你倒是坦诚。”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本王欣赏你的聪慧与胆识。既然你已看清其中利害,却依然愿意涉足,本王自不会让你失望。”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本王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为本王尽心谋划,本王自会为你提供足够的庇护,绝不让你受到丝毫委屈。至于你所担忧的‘另嫁高门’,待此事功成,本王也自会为你谋一个锦绣前程。”
我的心头一震。萧衍的话,无疑是给了我一个明确的承诺。他不仅愿意庇护我,甚至还提到了我的未来。这对于一个和离的女子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多谢王爷!”我再次福身行礼,这次,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真诚的感激。
“不必多礼。”萧衍示意我起身,“那么,林夫人可有具体的计划?”
我将心中的计划娓娓道来。首先,要对丝绸庄进行内部整顿,查清账目,清除内奸。其次,要利用我林家商铺的渠道,为丝绸庄寻找新的供货商和销售途径,打破镇国公府的垄断。再者,要针对镇国公府的打压,进行反击,甚至可以利用一些“非常手段”,让他们自顾不暇。
“王爷,妾身以为,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我目光坚定,“镇国公府仗着权势,行事霸道。但他们也有软肋。世子萧景恒新娶公主,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公府内部矛盾重重。婆媳不和,妯娌争斗,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机会。”
萧衍听着我的分析,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愿闻其详。”
我继续道:“公主金枝玉叶,性情高傲,嫁入公府,必然与杜夫人多有摩擦。而公府其他几位少爷的夫人,也并非省油的灯。这些内宅的争斗,虽然看似小事,但若能巧妙利用,足以让镇国公府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外界的生意。”
“夫人是想……利用内宅之争,牵制镇国公府?”萧衍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正是。”我点头,“内宅不宁,外事难成。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而且,妾身在公府三年,对府内的情况了如指掌。谁与谁不和,谁又有什么把柄,妾身都一清二楚。”
萧衍看着我,眼中充满了赞赏。他或许从未想过,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能将内宅的争斗,上升到牵制一方势力的层面。
“好!林夫人,本王便将丝绸庄之事,全权交由你负责。所需人手,所需银钱,你尽管开口。”萧衍拍板决定,语气中带着一种对我的绝对信任。
我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从七王府出来,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深知,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与镇国公府为敌,与萧景恒为敌,这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但同时,我也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个更广阔的天地。
07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七王府丝绸庄的整顿中。我先是乔装打扮,亲自走访了丝绸庄,明察暗访,很快便摸清了庄子内部的猫腻。果然如我所料,庄子里存在着严重的贪污舞弊现象,一些管事与外人勾结,中饱私囊,导致庄子亏损严重。
我雷厉风行地进行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清除蛀虫,提拔能人,重新制定规章制度,严格管理。同时,我也利用我林家商铺的资源,为丝绸庄引进了新的丝绸品种,提高了产品质量,拓宽了销售渠道。
在我的努力下,丝绸庄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然而,镇国公府的打压,也随之而来。他们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限制丝绸庄的原材料供应,阻挠我们的产品进入京城各大商铺,甚至派人到丝绸庄捣乱,制造事端。
我将这些情况一一汇报给萧衍。萧衍听后,只是冷冷一笑:“看来,镇国公府是铁了心要与本王作对了。”
“王爷,如今正是反击的好时机。”我沉声说,“他们以为掐断我们的财路,就能让我们束手就擒。殊不知,这反而给了我们反击的最好借口。”
我向萧衍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利用镇国公府内部的矛盾,制造混乱,让他们自顾不暇。
“王爷,镇国公府世子夫人,也就是如今的公主殿下,她与杜夫人之间的婆媳矛盾,早已是京城中公开的秘密。公主金枝玉叶,自然不肯受委屈。而杜夫人又素来强势,婆媳之间积怨已深。”我分析道,“我们可以通过一些巧妙的手段,将这些矛盾激化,让他们内斗不止。”
萧衍听后,沉吟片刻,最终同意了我的计划。“林夫人,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本王会派人配合你。”
有了萧衍的支持,我便开始着手实施我的计划。我利用自己在公府三年积累下来的人脉,以及一些暗中培养的眼线,开始散布一些真真假假的流言。
我让人放出消息,说杜夫人对公主的奢靡无度颇有微词,甚至私下里克扣了公主的月例银子。又说公主仗着身份,对杜夫人不敬,甚至在府中公然顶撞。这些流言,有的确有其事,有的则是添油加醋,但都精准地戳中了杜夫人和公主的痛处。
流言很快便在京城中传开,引起了轩然大波。杜夫人和公主之间的矛盾,也因此变得更加公开化,甚至闹到了皇宫里。皇帝虽然偏爱公主,但碍于镇国公府的颜面,也不好公然偏袒。只能下旨训斥了杜夫人和公主,让她们以和为贵。
然而,皇帝的训斥,非但没有平息矛盾,反而让杜夫人和公主更加心生怨怼。她们都认为对方是罪魁祸首,导致自己在皇帝面前丢了脸面。于是,镇国公府的内宅,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婆媳之间互相指责,妯娌之间也趁机煽风点火,整个公府乌烟瘴气。萧景恒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焦头烂额。他不得不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处理内宅事务上,对外面的生意,自然也就无暇顾及了。
而我,则趁此机会,大刀阔斧地发展丝绸庄的生意。我不仅重新打开了京城的销售渠道,甚至还将丝绸庄的产品销往了江南地区。丝绸庄的利润,也因此翻了几番。
萧景恒得知丝绸庄的生意蒸蒸日上,而他的公府却内斗不断,气得七窍生烟。他派人来找我,想要警告我,甚至威胁我。
“林夫人,您如今已是和离之人,何必多管闲事?若是惹恼了世子爷,对您可没有好处。”镇国公府的管家带着一队家丁,气势汹汹地来到我的小院。
我坐在院子里,悠闲地品着茶,对他们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意外。
“管家此言差矣。我如今已是自由之身,想做什么,自然由我做主。倒是世子爷,若再这般内宅不宁,恐怕会影响到他的仕途吧?”我放下茶盏,目光冰冷地看向管家。
管家被我的气势所摄,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我一个和离的女子,竟然敢如此嚣张。
“你……你别太过分!”管家色厉内荏地说。
我冷笑一声:“过分?与镇国公府相比,我这算得了什么?管家回去告诉世子爷,若他再敢对我丝绸庄动手,我便会将镇国公府的那些丑事,一件件地抖落出去。届时,看谁更丢脸!”
我的话,无疑是戳中了镇国公府的软肋。管家脸色煞白,知道我并非虚言。他不敢再多言,带着家丁灰溜溜地离开了。
08
镇国公府的内宅风波持续了数月,最终以杜夫人被皇帝申斥,公主被禁足告终。萧景恒虽然勉强平息了内乱,但公府的声誉却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他在朝中的威望也大打折扣。而我,则在这场风波中,趁势而起,将七王府的丝绸庄经营得风生水起,甚至还拓展了其他几项产业,为七王府赚取了巨额财富。
萧衍对我刮目相看,对我的信任也与日俱增。他不仅将更多的产业交由我打理,甚至在一些政务上,也会征求我的意见。我与他的关系,也从最初的合作者,渐渐变得更加亲密。
他会时常来我的小院,与我品茶论事,谈笑风生。他会给我讲朝中的趣闻,也会听我讲商场上的见闻。我们之间,没有了身份的隔阂,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发现,萧衍是一个极其有魅力的男人。他睿智、沉稳、内敛,却又有着一颗体恤百姓的仁厚之心。他不像萧景恒那般功利,他的目光更长远,他的胸襟更广阔。与他相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自在。
一天傍晚,萧衍又来到我的小院。他带来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说是要与我共饮。
“若水,如今丝绸庄的生意已步入正轨,其他产业也发展得不错。你功不可没。”萧衍举杯,对我敬酒。
我端起酒杯,与他轻碰。“王爷过誉了。妾身只是尽力而为。”
“你不仅尽力而为,更是做得极好。”萧衍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让本王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女子。你聪慧、果敢、坚韧,更有着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我的脸颊微微泛红,心跳也有些加速。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赞美。
“若水,你还记得当初你对本王说的话吗?”萧衍突然开口,声音变得温柔而低沉,“你说,‘改和离就好,莫扰我另嫁高门’。如今,本王想问你,你可愿嫁入七王府,成为本王的王妃?”
我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向我提出这样的请求。我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惊喜,有感动,也有一些不安。
我抬眼看向他,他的眼中充满了真诚和期待,没有丝毫的戏谑。
“王爷……您是认真的吗?”我声音有些颤抖。
“本王从不开玩笑。”萧衍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本王知道,你曾受过伤害。但本王向你保证,若你嫁入七王府,本王定会护你一世周全,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感受着他手掌的温暖,心中所有的不安都消散了。我林若水,何德何能,能得到七王爷这般深情厚谊?
“王爷,妾身……妾身愿意。”我最终开口,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决心。
萧衍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将我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我。
“太好了,若水。你不会后悔的。”他轻声在我耳边说。
我将头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满了幸福和安心。我从未想过,自己一个和离的女子,竟然能够嫁入皇家,成为七王妃。这不仅是我的幸运,更是我凭借自己的努力,为自己争取来的锦绣前程。
09
七王爷要迎娶林若水为王妃的消息,像一阵狂风,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
这消息,无疑是平地惊雷,震惊了无数人。一个和离的妇人,竟然能够嫁入皇家,成为亲王正妃?这简直是闻所未闻,打破了所有人的认知。
最震惊的,莫过于镇国公府。
当萧景恒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应声而碎。茶水溅了他一身,但他却丝毫未觉。
“你说什么?七王爷要娶林若水为王妃?”他脸色铁青,双目圆睁,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传信的小厮吓得跪倒在地,颤抖着重复道:“是……是的,世子爷。圣旨已下,不日便要举行婚礼。”
萧景恒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咙里腥甜一片。他不敢相信,那个被他抛弃的女人,竟然会嫁得比他更高,比他更好!
杜夫人也气得差点晕过去。她本以为林若水被休之后,会一蹶不振,从此默默无闻。却没想到,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七王妃!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这个贱人!她怎么敢!她一个和离的妇人,竟然敢觊觎王妃之位!”杜夫人破口大骂,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
公府上下,人人自危。他们都知道,一旦林若水成为七王妃,她便有了皇家的背景,镇国公府再想对付她,就难如登天了。更何况,林若水素来聪慧,心机深沉。她一旦得势,只怕不会轻易放过镇国公府。
而萧景恒的公主王妃,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气得砸碎了屋子里所有的瓷器。她本以为自己嫁给了萧景恒,便是京城中最尊贵的世子夫人。却没想到,她的情敌,竟然成为了她的妯娌,而且地位比她还要高!
“萧景恒!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休了她,却让她嫁得更高!你让本宫颜面何存?”公主指着萧景恒的鼻子,破口大骂。
萧景恒被骂得狗血淋头,却无力反驳。他心中充满了悔恨和嫉妒。他当初为何要休了林若水?若非为了攀附权势,他又怎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他想起林若水当初平静地说出“改和离就好,莫扰我另嫁高门”时的情景。他当时只觉得她故作坚强,如今想来,她分明是早已看清一切,早已为自己谋划好了退路。
而我,则在七王府的庇护下,安然准备着我的婚礼。
圣旨一下,京城中所有的流言蜚语都瞬间平息了。没有人再敢议论我的身份,没有人再敢质疑我的品行。因为,我即将成为七王妃,我的背后,是整个皇家。
婚礼定在了一个良辰吉日。七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萧衍亲自为我挑选了最华丽的嫁衣,最珍贵的首饰。他待我,如同珠如宝,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宠爱。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浩浩荡荡。我坐在花轿中,透过轿帘,看到了京城百姓夹道相迎的盛况。他们眼中,有好奇,有羡慕,有敬畏。我不再是那个被休弃的林若水,我是七王妃,是皇家的儿媳。
花轿停在七王府大门前,萧衍身着喜服,亲自前来迎接。他牵着我的手,踏过火盆,走进喜堂。
喜堂之上,高朋满座。皇帝和皇后亲临,为我们主婚。文武百官,皇亲国戚,济济一堂。镇国公府的人,也赫然在列。萧景恒脸色苍白,目光复杂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悔恨和不甘。
我没有去看他,我的目光只落在萧衍的脸上。他对我温柔一笑,眼中充满了爱意。
我与萧衍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这一刻,我终于实现了我的诺言,嫁入了真正的“高门”。
10
成为七王妃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再只是一个打理产业的商人,更成为了萧衍的贤内助。我凭借着自己的聪慧和对朝局的敏锐洞察力,为萧衍出谋划策,帮助他处理政务,巩固他的地位。
萧衍对我信任有加,凡事都会与我商议。我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他待我如初恋,宠我如掌上明珠。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而镇国公府,却在我与萧衍的联手下,渐渐走向了衰落。
萧景恒的仕途,因为之前内宅的丑闻和与七王府的对立,变得举步维艰。他在朝中步步受挫,屡遭排挤。他新娶的公主王妃,因为嫉妒和不满,与他摩擦不断,最终闹到不可开交。公主甚至一纸诉状告到皇帝面前,要求和离。
皇帝震怒,将萧景恒狠狠训斥了一顿,并准许公主和离。这对于镇国公府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没有了公主这个强大的外援,萧景恒在朝中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而杜夫人,因为之前对我的种种刁难,也被萧衍暗中收集了证据,参了一本。皇帝念及镇国公府旧功,没有重罚,但也剥夺了杜夫人诰命夫人的头衔,让她在家闭门思过。
镇国公萧衍暗中收集了证据,参了一本。皇帝念及镇国公府旧功,没有重罚,但也剥夺了杜夫人诰命夫人的头衔,让她在家闭门思过。
镇国公府昔日的荣光,在我与萧衍的步步为营下,一点点被侵蚀。萧景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族走向衰败,却无能为力。他曾经以为,抛弃我,是为了攀附更高的权势。却没想到,最终却落得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下场。
一日,我与萧衍在御花园散步。偶遇了前来觐见的萧景恒。
他见到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恭敬地向萧衍行礼,却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萧衍冷淡地应了一声,便拉着我的手,径直向前走去。
我没有回头,但我的余光,却清晰地捕捉到了萧景恒那张悔恨交加的脸。他曾经高傲的头颅,如今却低垂着,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我心中没有丝毫的得意,也没有丝毫的怜悯。我只是平静地走着,感受着萧衍手掌的温暖。我的选择,我的付出,最终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多年后,萧衍凭借着自己的贤德和我的辅佐,最终登上了皇位,成为了新一代的君主。而我,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皇后,母仪天下。
我站在金銮殿上,俯瞰着脚下的文武百官。我的丈夫,我的孩子,都围绕在我的身边。我的人生,从一个被休弃的和离妇人,逆袭成为了大秦的皇后,成为了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而萧景恒,则在镇国公府的衰败中,郁郁而终。他至死都未曾明白,他亲手抛弃的,并非一个无足轻重的妻子,而是一个能够助他平步青云,甚至登上九五之尊的贤内助。
我的人生,从那一纸休书开始,彻底改写。我没有沉沦,没有抱怨,我只是平静地接受,然后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为自己谋划了一个全新的未来。如今,我已站在人生的巅峰,回首往事,唯有感恩与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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